the good wife

前一阵补看美剧《The Good Wife》(傲骨贤妻)最终季,Alicia一段台词生生把我说哭了。为了没看过这部剧的人,我来简单描述我哭的原因。

Alicia是政客的太太,她老公风流成性,但为了维持政治婚姻,她得像希拉里一样,始终坚定地站在老公身边。后来她遇到了Will,两个人相爱了,Will给Alicia电话留言,对她说,I love you。

Alicia夫妇竞选团队的负责人为了两个人的政治前途删去了这条短信,Alicia因此误解了Will的心意,两个人黯然分手。

后来Will意外去世,伤痛好不容易平复了,而那个抹去信息的人,居然良心发现,好死不死地跑来告诉Alicia实情。自己倒是心安理得了,活活第二次伤害了Alicia。

Alicia痛不欲生,她对自己的女友哭诉道:

I was in love. He died. I found out he left me a message that he loved me, but I didn’t get it. Now I’m sick to death of everything. This apartment, this laundry, the fact that things get dirty. The law, just standing here. Sometimes I swear I just want to go into my bedroom, pull the covers over my head, and never do anything ever again. I’m drinking like I ’ve never before. And all I want to do is to have another one. And then everything just gets swallowed up by more disgust. I’m not built to be an unhappy person. I like laughing. I laugh like a banshee at videos on YouTube. And then I just sit here alone in this stupid little apartment… wondering what the hell happened to my life. Was it all about having two kids —— who I don’t even know if I like anymore —— and just shoving them off to be someone important? Seriously, was that the point?! I just… I-I hurt. I want it over! I just want it to end! I just… I was loved. And it’s over! So why am I doing this?

大致翻译:

我曾经深爱过一个人。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上。他曾给我发过一条信息,说他爱我,但我没看到。现在我对一切感到厌倦。我讨厌这个公寓,讨厌洗衣服,讨厌一切都会变脏,讨厌法律,包括我讨厌此时此刻站在这儿。有时候我真的发誓我就想走进卧室,把被子蒙到头上,然后从此以后什么事儿都不做。我整天喝酒,从来没喝得这么多过,而我想做的就是,再喝一杯。这样就能把我对生活所有的厌恶都吞噬掉。我不是一个生性就闷闷不乐的人,我超爱笑的,看Youtube上的视频时我笑得像个鬼一样。可如今我独自一人坐在这间傻X的小公寓里,开始怀疑我的人生到底发生了什么。是为了两个孩子吗?两个我甚至都不确定是否还喜欢的孩子,就为了督促他们成为了不起的人物?说真的,就为了这个吗?我只是,很伤心。我想所有这些都结束,赶紧结束。我一想到……我曾被一个人那么地深爱过,可现在这个人不在了,那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?

这段台词,我再读一遍仍然热泪盈眶。

可是Eli,就是那个删去短信的人,他的解释其实也合情合理。他说,他的举动其实改变不了什么,如果Alicia听到了那条表白心意的信息,她和Will之间,也许会多出三个月的相守时间,但谁也改变不了命运写好的剧本。

冷酷、冷静到令人绝望的一段话。

可是我仍然在意着,那至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啊。

在动荡不堪的生活里,在“变化才是绝对的,不变只是相对的”生活里,只要活着,爱情就在不断地经受考验。

所有相爱的人们,越是幸福,越是隐隐地生活在惶恐当中。可是,这百转千回的过程就是爱的本质,没有什么能保证爱情,只有死亡能让爱成为永恒。

可是,即便爱有期限,我也死都要坚守到最后。

说到这里,似乎有些跑题,但这恰恰说明了我对于物质和爱情的看法。

我从来不认为没有钱的爱情就特别高尚,也不认为一不留神嫁给了有钱人就是处心积虑。反正有没有钱,日子有一天都会成为日常,那个时候,有没有爱情才分分钟决定生死。

死,并不意味着分手、解体,而是心如死水,死气沉沉,貌合神离。

从小我就知道,钱是个很讲道理的东西,当然,赚钱的过程未必如此。

比如五分钱一根的小豆冰棍,一毛二一根的鸳鸯雪糕,还有西单才能买到的一袋一块钱的草莓冰激凌,长大以后五十块钱的牛仔布上衣,五百块钱的毛衣,和我平生第一块比较贵重的手表。

我渴望的东西,永远都稍稍地超出我的能力,但并非无法企及。

我特别感谢我奶奶,我想是她的耳濡目染,让我从来都觉得,自己养活自己,是天经地义的事儿。

反正,我没有太高的物质追求,想要的东西凭一己之力也可以达到。所以,对于爱情,我无比执着,坚持,甚至任性和有些孩子气。

因为我不需要钱带给我安全感,我需要爱和陪伴。

关于人生的排序,没有所谓的正确答案,看重金钱、爱情或者事业都可以,自己过自己的日子,和别人无关。

可是,我仍然希望,每个人的一生,至少要努力尝试去爱一次啊。

没有钱,日子可能会一地鸡毛,可没有爱,你也许会羡慕那一地鸡毛。

我想再说一段特煽情、特矫情的话吧:

如果爱,我可以像《十月革命》中那些沙俄贵族女性一样,毅然选择陪伴丈夫发配到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;

如果爱,我可以像我的一个女朋友一样,她的老公曾经蒙冤入狱被判无期。五年的时间,她奔走求援,最终她老公沉冤昭雪,阖家团圆;

如果爱,我愿意像婚姻誓词中说的那样:无论贫穷、富贵、健康、疾病,都执子之手,不离不弃;

如果爱,什么洗净铅华、放下身段,都不在话下。

如果爱。

当然,你可以说我活得不接地气,哪知道人间疾苦,我明白,人生大不易。

@毛姑娘在后台的留言让我唏嘘不已。

她说,“我们从初中认识,他对我一见钟情。初中、高中、大学,十年,他追了我十年。大学毕业,我们终于在一起了。当我们决定要结婚的前夜,我无意中翻出他爸爸发给他的短信,短信中说:我调查过,她家庭条件实在太一般了。大概这就是金钱与物质的力量吧,在你最接近爱情的时刻,它却把你推向距离爱情亿万光年的深渊。”

我追问毛姑娘后来的故事,她只说了一句,“分手后,他很快就和别人结婚了。”

简单,平静,我却在北京酷热的午后,感受到彻骨的寒意。

十年的情感,貌似因为一条短信,因为赤裸裸的金钱,不幸夭折。其实,是毛姑娘的爱到了尽头。

压倒爱情的,永远不是钱,而是不够爱了。

有期限的爱,谁也留不住。

这也是上天以一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告诉我们,这个人,不是The One。

换作是我,痛过,哭过,绝望、失望、怀疑过,我会重新渴望、等待并且相信爱情。

因为爱之于我,是肌肤之亲,是一蔬一饭,是一种不死的欲望,更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。